这句话成为了意志教育的内核理念,被铭刻在每一个训练场的墙壁上。
而在深渊内核,第七虚无使者看着失败的计划,却没有愤怒,反而若有所思:”有意思他不是在培养战士,而是在塑造文明的底层价值观。这比单纯的力量提升要危险得多,也重要得多。”
”继续观察。”他对其他使者说,”下一次测试,我们要针对的不是个体的弱点,而是文明的根基。”
深渊的第三次考验来得比预期更快,也更加残酷。
这次它没有制造天体灾难,也没有设置精神陷阱,而是做了一件极其简单却致命的事——它向全人类公开了一个真相。
那天清晨,地球上每一个拥有意识的人,都在梦中看到了同样的景象:一段来自深渊的”记忆投影”。
那是种子宇宙创建之初的场景。画面中,大古站在虚空中,手中握着刚刚诞生的地球。他的声音清淅地回荡:”这个世界,将是我的实验场。我会观察生命如何在压力下进化,如何在绝境中觉醒。必要的苦难是催化剂,适当的牺牲是成长的代价。”
然后画面一转,展现出人类历史上的各种灾难——战争、瘟疫、饥荒、灾害。每一场灾难旁边,都有一行小字:”大古可以阻止,但选择了旁观。”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个问题上:”你们所谓的守护者,真的是守护你们?还是把你们当作实验品?”
七十亿人同时从梦中惊醒,脑海中全是那些画面和问题。
守护者联盟总部的通信器瞬间被打爆,无数质疑、愤怒、困惑的信息涌来。社交媒体上,关于”大古是否真的在守护人类”的讨论迅速发酵,分裂成了截然对立的两派。
”我就说那些力量不是白给的!我们一直都是实验品!”
”别傻了,如果他真想害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可是那些灾难他明明可以阻止”
”阻止了又怎样?我们会变成永远长不大的婴儿!”
争论愈演愈烈,甚至在一些地区演变成了暴力冲突。最极端的反对者开始攻击守护者基地,要求大古出来解释;而最狂热的支持者则认为质疑大古就是背叛,双方的矛盾迅速激化。
守护者联盟紧急召开会议。
”必须让大古先生出面说明!”有人提议。
”不行。”神乐诚摇头,”这正是深渊想要的。它想逼迫大古亲自下场解释,证明我们的文明还需要创世者来维持稳定。一旦大古出面,就等于承认我们没有独立判断的能力。”
”可是不解释的话,文明会因为内部分裂而崩溃!”艾米莉焦急道,”现在社会秩序已经开始混乱,如果不尽快平息,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必须由我们来解决。”神乐诚站起身,”不是用大古的权威来压制质疑,而是用事实和逻辑来引导人们自己思考。”
他打开全球通信频道,向所有人发表演讲:
”我是神乐诚,一名普通的守护者。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困惑,很愤怒,甚至觉得被背叛。这些情绪都是正常的,我理解。”
”但在做出判断之前,我希望你们思考几个问题。”
”有没有可能是经过剪辑和歪曲的?它们为什么不展示大古如何帮助我们创建精神网络,如何传授我们意志的力量?”
”第二,即便那些画面是真实的,我们就一定要因此否定大古吗?父母在孩子学走路时,会选择让他自己摔倒,而不是永远扶着。这是冷酷,还是成长的必要过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们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告诉我们该相信什么?无论是大古,还是深渊,他们说的话都只是参考。真正的判断标准,应该是我们自己的经历和感受。”
这番话让混乱的局面稍微平息。许多人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而不是被情绪驱使。
但深渊显然预料到了这一点。就在神乐诚演讲结束后不久,第二波攻击来临——这次不是投影,而是实体。
全球各地突然出现了数千个”深渊使者”,它们的外形和守护者一模一样,甚至连光之内核的能量波动都几乎相同。这些使者在城市中活动,向民众展示更加”强大”的力量,并且宣称:”我们才是真正来解放你们的存在,而不是把你们当作实验品的伪善者。”
它们用强大的力量帮助人们实现愿望——治愈疾病、恢复青春、甚至让死去的亲人”复活”。许多绝望的人选择相信深渊使者,因为后者给了他们守护者”不能”或”不愿”给予的东西。
艾米莉在一处现场看着深渊使者”复活”一个小女孩的父亲,心中充满挣扎。那个女孩曾经找过她,哭着恳求守护者救活父亲,但艾米莉只能遗撼地告诉她:光之力量可以治愈伤病,却无法逆转死亡。
现在,深渊做到了守护者做不到的事。
”那不是真正的复活。”神乐诚出现在她身边,语气沉重,”没有真正的灵魂,只是深渊用能量构建的傀儡。它在模仿死者的记忆和习惯,但本质上只是一个空壳。”
”可小女孩看起来很幸福”艾米莉喃喃道。
”创建在谎言上的幸福,终究会崩塌。”神乐诚说,”而且到那时,伤害会比现在更深。”
他走向那个小女孩,蹲下身,温柔地说:”孩子,我知道你很想念爸爸。但你要明白,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你爸爸已经完成了他的人生,现在应该安息,而不是被困在一个虚假的躯壳里。”
小女孩眼中闪过挣扎,转头看向”父亲”。深渊构建的傀儡完美模仿着父亲的笑容,但不知为何,那笑容现在看起来有些僵硬,有些空洞。
”真正的爸爸会怎么做?”她小声问。
神乐诚微笑:”真正的爸爸,会希望你坚强地活下去,而不是活在回忆的幻影中。他会希望你记住他的爱,然后带着这份爱去拥抱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