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生辰这日,镇国公府宴开数席,宾客盈门,极尽显赫。太子、几位王爷、公主以及林婉清等重量级人物皆在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一派皇家与顶级权贵交往的繁华景象。
苏微雨作为萧煜的妾室,身份尴尬,只能安静地坐在最末席的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看着眼前这片她永远无法融入的繁华,看着萧煜游刃有馀地周旋于天潢贵胄之间,心中充满了疏离和卑微。
宴至酣处,酒过三巡。一向与萧煜不甚对付的三王爷,今日又多喝了几杯。他本就因萧煜年少得志、深得圣心而暗自嫉恨,此刻借着酒意,目光几次飘向角落里的苏微雨,越看越是心痒难耐。
他终于按捺不住,摇晃着酒杯,对主位上的萧煜笑道:“萧世子真是好福气啊!不仅仕途顺遂,这身边的美人儿,也是万里挑一,艳福不浅呐!”他话语轻挑,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向苏微雨,“瞧那角落里的佳人,真是我见尤怜。萧世子,如此绝色,独享岂非可惜?不若割爱,赠予本王如何?本王定以厚礼相谢!”
这话如同惊雷,瞬间在席间炸开!虽以玩笑口吻说出,但其中的轻篾与索要之意,昭然若揭。
苏微雨吓得脸色煞白,手中的筷子“啪”一声掉在桌上。她感觉自己象一件被摆上货架的物品,被人随意点评、索要,巨大的屈辱和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死死低着头,浑身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萧煜身上。
萧煜端着酒杯的手稳如泰山,脸上甚至看不出丝毫波澜。他抬眼,目光冷冽地看向三王爷,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王爷说笑了。微雨虽是妾室,亦是臣府中之人,并非可随意赠人之物。王爷厚爱,臣心领了,此事恕难从命。”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馀地,甚至连一句委婉的托词都没有。
三王爷没想到萧煜如此不给面子,酒意上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恼怒:“不过一个玩意儿似的妾室罢了!萧世子何必如此小气?难道本王还配不上向你讨个人情?”
这话已是极其无礼,席间气氛瞬间凝滞。林婉清在一旁看着,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太子微微蹙眉。
萧煜的眼神骤然变冷,如同淬寒冰。他放下酒杯,声音不大,却压得整个席面鸦雀无声:“王爷醉了。臣的人,无论身份如何,都自有臣来安置,不劳王爷费心。”
眼看气氛僵持,太子适时地轻笑一声,举杯打起了圆场:“三皇弟果然是喝多了,尽说些醉话。萧爱卿乃国之栋梁,他的家事,岂容我等置喙?来,今日是萧爱卿寿辰,孤敬你一杯,愿我朝江山永固,亦愿爱卿前程似锦!”
太子发话,众人纷纷附和举杯,总算将这一篇揭了过去。
三王爷悻悻然地喝了酒,不再多言,只是阴沉的目光不时扫过苏微雨,又嫉又恨。
宴席继续,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但苏微雨却如同置身冰窖,浑身冰冷。她清淅地认识到,在这些权势滔天的人眼中,她真的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索取、赠送的“玩意儿”。今日萧煜护住了她,可明日呢?若有朝一日他厌弃了她,或者有更大的利益需要交换,她的命运将会如何?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力感,让她对眼前的一切繁华,都只剩下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