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北蛮境内,黑水部落。
塔娜公主将萧煜带回的这个部落,位于一片水草丰茂的山谷之中,相较于北蛮王庭,这里更为隐蔽,也更受塔娜的控制。她是部落首领最宠爱外孙女,在这里,她的话几乎就是命令。
一座宽敞结实、铺着厚厚兽皮的帐篷里,气氛凝重。萧煜被安置在铺着柔软羔羊皮的石榻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上身赤裸,原本精壮的身体此刻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最严重的是后背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但依旧有血水渗出,周围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红肿。
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萨满正在仔细检查萧煜的伤势。他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按压伤口周围,又翻开萧煜的眼皮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用北蛮语对站在一旁、神色焦躁的塔娜公主说道:“公主,这个中原人伤得太重了。失血过多,内脏恐怕也受了震荡,加之一路颠簸,寒气入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塔娜公主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装,腰间别着镶宝石的匕首,闻言眉头紧锁,娇艳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不管他伤得多重!你必须把他救活!用最好的药,想尽一切办法!如果他死了,我唯你是问!” 她的语气骄横,带着公主特有的命令口吻。
老萨满面露难色,但还是躬敬地答道:“是,公主。老朽一定尽力。只是……他这伤势,需要极其珍贵的药材吊命,而且需要静养,不能再移动,能否熬过去,真的要看长生天是否庇佑了。”
“需要什么药,尽管去我的私库里取!部落里没有的,就派人快马去王庭找!” 塔娜毫不尤豫地说道。她走到榻边,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萧煜。即使重伤濒死,这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紧抿的薄唇依然带着一种冷峻坚毅的魅力。她想起战场上他纵横捭合、锐不可当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混合着征服欲和奇异欣赏的光芒。
“萧煜……” 她低声念着他的名字,伸出手想去触碰他的脸颊,但在即将触及时又停了下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她喃喃自语,象是说给昏迷的人听,又象是说给自己听:“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猎物’,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死掉呢?你还没见识过我北蛮草原的潦阔,还没……向我臣服呢。”
她转身对侍立在帐篷角落的心腹女护卫吩咐道:“阿如罕,你带几个人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帐篷!另外,去找两个细心可靠的哑女来照顾他,免得走漏风声。” 她行事缜密,深知掳走敌方主将之事一旦泄露,会引来天大麻烦。
“是,公主!” 女护卫阿如罕躬身领命,立刻出去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老萨满使尽了浑身解数。他用烈酒清洗萧煜的伤口,敷上捣碎的、不知名的珍贵草药,又强行灌下味道刺鼻的药汁。塔娜公主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好几次,有时只是站在门口远远望着,有时会走近些,看着老萨满和哑女为萧煜换药、擦拭身体。
萧煜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偶尔会因为剧痛而发出无意识的闷哼,或者在高烧中含糊地呓语。塔娜公主曾凑近去听,只听到一些破碎的音节,象是“微雨……”、“宁儿……”、“守住……”。她听不懂“微雨”和“宁儿”是什么意思,但“守住”二字让她撇了撇嘴,觉得这男人都快死了还想着打仗,真是无趣又固执。
她更感兴趣的是萧煜本身。她让人找来了干净的北蛮男子服饰,换下了萧煜那身破烂的血衣。她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萧煜不同于北蛮男子的、略显白淅但肌理分明的身体,眼神大胆而直接,毫无中原女子的羞涩。对她来说,萧煜就象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越是强大不屈,就越能激起她的征服欲。
“公主,他的高烧好象退下去一点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老萨满检查完后,带着一丝疲惫的欣喜向塔娜汇报。
塔娜公主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榻边,伸手探了探萧煜的额头,果然不象前几天那样烫手了。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继续用药!务必把他给我救活!”
她看着萧煜依旧昏迷但似乎平稳了一些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只要人活着,她就有的是时间慢慢磨掉他的棱角,让他臣服于自己。至于萧煜的意愿?在她塔娜公主的字典里,从不需要考虑猎物的意愿。她看上的,就必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