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小时看了十多部电影，有的只看几分钟，有的看半小时，只有遇到特别喜欢的电影才会看到结尾。
阿佳妮推荐的《我和玛莎》《非洲来的女人》《谨慎的女人》他也看了，虽然不完全符合他的口味，但电影水平还不错，也值得推荐。
算上两人一起看过的《男孩在外》，他的推荐名单上又多了四部电影，还剩下五个名额，预计明天可以完成。
他把时间定在上午十一点。
第二天吃早餐时，他主动告诉于佩尔昨天和阿佳妮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事，如果于佩尔介意，两人可以分开，如果不介意那更好，大家坦诚相处，不然遮遮掩掩太麻烦。
“难怪我刚才去房间里叫她起床她说起不来，原来是你把她弄伤了，是不是她在勾引你？”
于佩尔咬着一片柠檬，眉毛微微皱起来。
“也因为我对她有一些兴趣。”
李茂森没有掩饰。
于佩尔吃酸地拉住他的手。
“亲爱的，我不介意你上她，但你不能喜欢她超过我，也不能因此冷落我，可以吗？”
“当然。你是我的情人也是朋友，我们的关系不仅仅在于身体上的密切，更多的是志趣相同，即使再过几十年，你也是我无法割舍的女人。”
李茂森笑道。
于佩尔听到他的话，眼神变得明亮而温柔，像窗外的阳光，还开心地在他脸上吻了下。
吃完饭李茂森和于佩尔带着早餐到阿佳妮房间里探望她，阿佳妮苗条的身体蜷缩在雪白的被子里，脸颊白里透红，肌肤也变得光滑亮泽，象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不久。
只是在见到他之后，阿佳妮紧张地用被子盖住脸颊，只露出一双蓝灰色眸子盯住他，眼神似喜还怨。
李茂森见她没事，聊了几句后，回到房间里处理工作。
他先打电话给徐凤女士，询问电影后期制作进展，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徐凤女士在电话里提到电影主题曲，说已经把《当爱已成往事》歌词交给台岛音乐人李宗盛，李宗盛正在根据歌词谱曲。
李宗盛夸他歌词写的极好，希望有机会演唱这首歌。
李茂森说起答应过张国容让他演唱这首歌，不过李宗盛愿意唱也不错，一个拥有台岛地区演唱权，一个拥有港岛地区演唱权，内地这边他们谁唱的好交给谁。
挂上电话他又打给杨制片，询问《港岛夜未眠》上映情况，这部电影在七夕节前夕在内地上映，由北影厂担任发行方。
这部电影上映之初在电影局那边卡了半年。
原因是电影里把港岛和台岛、东京拍的太美，还有电影里的爱情故事不符合国内主流价值观，是一部充满资本主义味道的电影。
电影局通知要他改改再发行。
过去几个月他忙着拍摄《霸王别姬》，没时间也不想重新剪辑电影，因此《港岛夜未眠》在内地上映的发行工作不得不延迟。
后来胡厂长听到这个消息，表示愿意帮忙沟通，条件是《港岛夜未眠》的宣传发行工作由北影厂负责。
从年初开始，电影行业改革进入深水区。
中影集团将不再参与内地七大电影厂旗下电影项目的投资和发行。
各厂要拍电影就自己到银行贷款。
电影制作完成后，厂里可以直接联系各地院线，参与电影的宣传和发行工作。
厂里自负盈亏。
这种模式与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的差不多。
如果在四五年前，这种政策对各大厂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消息，电影赚到钱，厂里收益也会更大。
但当前国内电影市场急剧萎缩，票房收入大幅度下降，厂里拍电影根本不赚钱，而且投资的越多，亏损数字越大。
北影厂今年先后发行了九部电影，除了《大红灯笼高高挂》，张峰毅主演的《龙年警官》，富大龙主演的《战争子午线》，其他六部电影都有不同程度的亏损。
厂里目前在银行欠债达到两百多万，每年凭利息都要还一大笔。
为此胡厂长愿意冒着风险发行《港岛夜未眠》这部电影。
今年的七夕节在8月26日，电影提前一周上映，首周卖出212个电影拷贝，观影人次突破300万人。
杨制片告诉他电影口碑也非常积极，媒体称赞他是多面手，不仅能拍好严肃的现实主义题材电影，也能拍出《港岛夜未眠》这种细腻的文艺爱情电影，称赞他在电影上具有无限潜力，是国内影视行业的希望。
李茂森听得直挠头，请杨制片转告胡厂长，在宣传电影时不要吹捧他，也不要只报导电影好的一面，也可以炒作负面新闻。
有争议的话题才有热度。
杨制片说那些文章不是厂里安排的宣传材料，而是影评人自愿发表，是大家的真实想法。
李茂森听说是影评人自愿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打完电话后，他看了看时间，驱车来到影展中心里咖啡厅，在这里见到《后妈难当》导演兼制片人蒂诺·里西和性感美艳的莫妮卡贝鲁奇。
蒂诺导演是意大利着名导演，今年七十多岁，曾在1976年凭电影《女人香》
获得第48届奥斯卡金象奖最佳外语电影提名和最佳改编剧本奖提名。
他的电影也多次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只是运气不佳一次也没有拿过金棕榈奖。
中午在咖啡厅里和蒂诺导演谈完《后妈难当》版权，李茂森伸伸懒腰，打电话给于佩尔邀她来游艇上晒太阳。
于佩尔说马上到，并带来了刚起床的阿佳妮。
在甲板上晒太阳时，李茂森接到嘉禾电影公司何贯昌的电话，何总提到嘉禾影业出品的电影《西环的故事》，这部电影也被送到威尼斯电影节参展。
何贯昌问他这部电影有没有机会入围主竞赛单元？
李茂森说没有，这部电影讲的是友情与背叛，这类题材不符合威尼斯电影节的风格，艺术水平也一般，无法达到入围的标准。
他说许鞍华导演的《客途秋恨》更出色一些。
在他答应担任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之后，有很多熟人打电话给他，推荐他关注某部电影，或者请他提名某部电影，包括东映株式会社、法国百代影业、金公主娱乐等。
为了避免传出不好的风声，他从来不会在口头上答应帮忙。
因此在何总问起时，他给出的回答也比较直接。
何贯昌听了也没有再说电影节的事。
转而问他下部电影有没有计划，如果没有计划可以来嘉禾影业看看，目前嘉禾有八个电影项目正在筹备中，他可以随便挑选其中一部来执导。
李茂森表示感谢，说在电影节之后会来看看。
在打电话时，于佩尔和阿佳妮穿着比基尼从船舱里出来，一个留着金棕色长发，一个留着红棕色卷发，都是冷白色肌肤，身材高挑纤细，象是一对姐妹花。
“李，要不要下去游泳？”
阿佳妮撑着纤细的腰肢问道。
“你们先下去，我在甲板上帮你看看有没有鲨鱼。”
“别想吓人，这里是浅水区，不可能有鲨鱼出现。”
阿佳妮嘴上这样说，脸上有一些担心。
“好吧，这是个玩笑。”
李茂森拍拍阿佳妮的屁股，让两人先下去，他稍后再来。
在两人下水后，他坐在甲板上望着两条美人鱼在清澈见底的海水里游来游去，风景很美。
“啊，李，我腿抽筋了，快下来救我。”
阿佳妮喊道。
“亲爱的，下来吧，水里很暖和。”
于佩尔挥挥手喊道。
李茂森轻轻一笑，脱下体恤，跃身跳进海里。
两条美人鱼朝他游过来。
李茂森带着她们潜入海里。
很快水面上漂浮起两套泳衣，一黄一绿。
李茂森陪着两人在海里在船上胡闹半天，下午回到影展中心继续看电影，在看过二十多部电影后，他从中选出五部水平不错的电影放入推荐名单里。
在看电影期间，他和其他几位评委也有交流，包括阿根廷电影人玛丽娅·路易莎·宾格，意大利电影人爱德华·布鲁诺、埃及男演员奥玛·沙里夫等。
大家相互交流观影情况，推荐自己最喜欢的电影，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潜规则。
他推荐了《盲山》。
隔天也是评选的截止日期，他把电影名单提交给评审团主席戈尔·维达尔。
在提交完名单之后，评委们聚集起来开会，一起统计有多少部电影获得提名，提名次数最多的电影有哪几部。
最后获得票数最多的21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
经过统计，《君臣人子小命呜呼》和《好家伙》获得最高9票。
李茂森提交的21部电影里有17部获得5票以上，包括《爵士风情》《天使与我同桌》《镜中人》《糖浆》等。
在他推荐的三部华语电影里，只有《盲山》获得6票入围，《客途秋恨》《从西部来的人》只有两三票。
在统计结束后，评审团把入围名单提交给电影节举办方，由举办方来连络获得入围的电影制作方。
李茂森也打电话给李绍红导演，恭喜她新电影入围，建议她提前做好来威尼斯的准备。
“李茂森，我真的入围了？”
李绍红导演喘着大气问道。
“你不想的话，也可以是假的。”
李茂森玩笑道。
“哈哈，李茂森，谢谢你，太感谢你了，我从没想过我拍电影能入围威尼斯电影节，我太高兴了，哈哈～。”
李绍红导演笑了几声，声音又带着哽咽，象是激动到哭了。
“红姐，有必要这么激动吗？你拍电影很不错，迟早能在国际上获奖。”
“李茂森，我拍电影什么水平我知道，我也想把电影拍的更好，但天赋和能力都比较有限，很多事不管多努力也达不到。这次《盲山》能获奖完全是你剧本的功劳，还有你后面提出的建议也很中肯，要不是你，我肯定没办法入围。”
“红姐，这种话还是别说了，我不会承认我是电影的编剧，也不会承认参与过电影的制作，麻烦你记住这点。”
李茂森叮嘱说。
“好，我知道了，那我记在心里。”
绍红导演笑道。
“还有一点，今年入围的电影水平都还不错，《盲山》可以入围，但获奖的概率不大。”
“没关系，能入围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其他的我不强求。”
“好吧，威尼斯见。”
聊完，李茂森挂上电话，又打电话给马丁·斯科塞斯导演向他表示祝贺，问他什么时候到，请他喝酒。
不等他说完，一双纤细白淅的手臂从脖子后方缠绕上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浓烈的欲望。
在入围主竞赛单元名单公布后，评委们的工作正式进入第二阶段。
他们需要从21部电影里评选出主竞赛导演六个奖项，包括最佳影片金狮奖、
评审团大奖、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最佳女演员奖、最佳剧本奖。
每个奖项每位评委可以提交3—5部电影，并写出推荐语，最终由获得票数最多的电影获奖。
他们有一周时间来看电影并做出选择。
李茂森依然保持着之前的节奏，每天看报纸看电影，在海面上或者沙滩上游玩，与两位美人鱼做一些比较开心的游戏。
过两天张主任带着《盲山》剧组抵达威尼斯，为了避免误会，李茂森暂时甩开美人鱼们，带着李绍红导演、李晓婉制片和伍雨娟在水城威尼斯里游玩。
在这段时间里，他和其他评审团成员也陆续评选出几部获奖的电影。
最终《君臣人子小命呜呼》获得最佳影片金狮奖。
在评选金狮奖时，这两部电影获得的票数一致。
经过第三轮投票，《君臣人子小命呜呼》胜出，原因是这部电影是汤姆·斯托帕德导演处女作，潜力很大。
比起为老导演锦上添花，电影节方面会优先考虑新人。
获得评审团大奖的是《天使与我同桌》，该片由新西兰、澳大利亚、英国联合制作。
讲的是女作家在经历姐姐溺亡、误诊精神分裂症接受电击治疔等创伤后，通过写作实现自我救赎的历程。
导演通过章回体叙事与细腻心理描写，展现了女性在精神困境中的成长轨迹。
比较有深度。
她执导的电影短片《果皮》，曾在1982年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短片金棕榈奖。
去年她执导个人首部长篇电影《甜妹妹》，入围第4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实力不俗。
获得最佳剧本奖的是丹麦电影《糖浆》。
获得皮沃尔杯最佳男主角的是保加利亚电影《唯一证人》男主角奥列格·鲍里索夫。
获得最佳女演员的是智利电影《镜中人》女主角格洛利亚·蒙奇梅尔。
《盲山》获得费比西地平线单元及国际影评人周奖，一个比较次要的奖项，也是李茂森在评选期间主动争取的结果。
在颁奖典礼结束后，李茂森带着李晓婉、李绍红导演见了几位国际片商，最后以35万美元的价格卖掉《盲山》华夏地区之外的电影发行权。
这部电影制片成本约55万块，仅凭海外版权赚到约80万块，成绩还算不错。
“李导，你太厉害了，你竟然真的会那么多种语言。”
在离开咖啡馆后，李绍红和李晓婉、伍雨娟满脸佩服地望着他，象是狂热粉丝在直视偶象。
“这个消息我记得有媒体报道过，你们不知道？”
李茂森笑道。
“知道。但亲耳听到你和好几个国家的片商用不同语言交流，那种感觉太令人震撼了。”
李绍红导演说道。
伍雨娟也连连点头，她知道李茂森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不管当导演、写小说、写歌词、开公司都很厉害，可这些厉害之处都比不上亲眼看到他与外国片商们用不同的语言谈笑风生。
那种感觉非常令人震撼，叫人忍不住打心里佩服他仰慕他。
“不用太惊讶，你们要耐心学也能学会。”
李茂森笑了笑，招呼几人上车。
在电影节结束后，李茂森在威尼斯的工作也宣告结束。
他用一晚上时间来告别依依不舍的伊莎贝尔·于佩尔和伊莎贝尔·阿佳妮，随后跟着《盲山》剧组乘机回到港岛。
在港岛住了三天，安排好电影《盲山》《后妈难当》上映工作，他又乘机返回京城忙碌《霸王别姬》后期制作工作。